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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0月2日 星期一

我從不參加婚禮


我拒絕參加所有婚禮

最後一次看到新郎新娘站在一起

停留在八歲時小阿姨歸寧的記憶



所有人都認為我無情

最好的閨蜜為此淚灑衣襟

把我預給的大紅包丟摔在地

控訴以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應該成為特例


每一場沒去的婚禮我都包了禮金

按照喜帖上入場的時辰準點誦經

如果新人信的是上帝

我就朗讀新約的創世紀

如果新人信的是佛祖

我就喃喃普門品

如果新人什麼也不信

我就在老家的後院種一棵樹苗

在細細的枝椏繫上黃絲帶



我保存了每一張喜帖

壓在深黑色的牛皮紙箱裡

每一回我又聽誰分別了誰

就顫抖著手掀開那牛皮

撫觸燙金的日期

用計算機仔細量度這場火在兩對眼眸中燒了多久殆盡

(啊,這些照片總是耀眼得難以直視)



如果老家有屬於他們的樹

就把黃絲帶解下

沒有樹的

再念一次經文



別怪我無情

拒絕參加你的婚禮

是因為害怕得知你失去幸福的那一刻

浮現起你們美好的念著誓言的身影

而這

比起解下所剩無幾的絲帶或誦念那些不屬於我的信仰

都還要教我承受不起